三毛说:“茶喝三道。第一道,苦若生命;第二道,甜似爱情;第三道,淡如清风。”--题记
落日的余辉中,我应邀推开那扇门。桌上,有一盏热茶,在氤氲着淡淡的幽香,一边,一台简略的收录机里,一曲二胡正渐渐拉着,空灵而动听。
一时间,我有些模糊,你笑着看我,告诉我,这是阿炳的二胡曲,叫《二泉映月》。
这是我第一次听阿炳的《二泉映月》。也只是在这一瞬间,我感受到了里边某种摄人心魄的心酸,那声音欲罢不能,让看我毫不犹豫地开端沉迷起来。
你仍然笑笑,递上那盏茶,拉了我在桌前坐定,你说这是支自述式悲歌,听它会让你想到“天降将大任于斯人也”,听它会让你知道对人世的关怀,对自我的思考,似乎一种同在的命运感。
你浅浅地啜了一口茶,看向窗外,眼里,是怡然自得,也有一种不知名的忧伤。
历来不知道,一盏茶,一首曲,能够让你有这样一段娓娓的悄然述说;历来不知道,这个黄昏,能够让我这样静静地感受着这样的一份淡泊。
是的,是淡泊!看,此刻香渺渺,韵袅袅,似乎如云之飘逸,如雾之妙曼,如风之清灵……
于是,爱上了动听的二胡曲,爱上了淡淡的茶香,和低低轻述的你。
一向很感激,在我的生命里,能够有着那样一段为人师表的生涯,让我在这一段生涯里认识了这样一个你。
村庄的校园,一到晚上便非常静谧,我经常会在那样的夜晚坐灯下,或批改,或备课,或写上一些只要自己才干看得懂的文字。往往这样的时候,你也会从寝室过来,带上暖壶,让两盏清茶在逐渐浓了的月色中一道又一道地暖了又凉,浅了又满……
我很古怪为什么你会这样喜欢茶。
每一次看你翻动着灵巧的手指,然后提壶,举杯,冲水,刮沫,压盖,低斟,那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,忽急忽缓,有柔有刚,似乎一个通晓茶道的老者在展示着他精深的茶艺。
你仍然笑笑,你说你喜欢喝茶,是喜欢一杯茶的韵味和它那独有的魅力,你说一杯茶用开水漫过茶叶看似那么简略,却有着尘世里千丝万缕的牵连,初尝时有浅浅的苦涩,之后是淡淡的幽香,似乎一种久抑于心中的拨开云雾,和经历了一种一种情怀后的淡泊--恰如你面临着那一双双求知的眼睛,初时懵懵懂懂,后来明澈明亮。
我这才细细端详起来,看那粗陋的白色瓷杯,杯身有高雅的兰花图,杯顶有白雾在缭绕盘旋,杯中有茶叶舒卷有致,仿佛那一季的春光正在这明澈的水中无言地释放着生活的苦涩,而从前的褶皱从前的不平已然逐渐摊开,逐渐舒展,逐渐绽放出世射中那一缕缕淡淡的幽香。
由于你的茶,由于你的这番话语,我更喜欢这样的日子了。想到那小小的三尺讲台上,有那么多如你我的人正燃烧着热血,每天面临的是那么多的孩子和他们那满是求知的目光--本来教与学,自身就有无穷尽的趣味啊!
是淡泊的生活,是如水的日子,每天我就这样繁忙在校园里,逐渐养成了一份淡泊闲适的心境。看杯中的茶叶在水里渐渐舒展,渐渐沉浮,心里满是那种去留无意的闲散和宠辱不惊的淡定。
尘世浮躁,人生苦短,若能忙里偷闲捧得一杯香茗,守一份清心,凝心静气里,该自有一番温润且意味深远的悠悠趣味。这样的时候,多么期望会有那么一天,我能够找到那有雕花的格窗,古香古色的案几,抚着琴,焚着香,斟一壶茶,与你,浅浅慢品……
后来,我告别了三尺讲台,告别了我生射中最难以忘怀的年月,以至于现在常常想起时,都会有一种说不出的疼痛。
但,我很欣慰,你一向守着那方净土,用你那一如既往的热忱和一如既往淡泊的心境。
一晃已是十多年的年月。
想到阡陌红尘,总算能够这样和你相依相伴,我嫣然一笑。
渐渐的,就养成这样的习惯了--常常捧着一杯茶,渐渐地细细品着,看杯中的茶叶经沸水一泡渐渐地舒展开来,那种美,美得让人凝神屏息,此刻若能迎着阳光看去,那嫩绿的芽片会在茶汤中上下翻滚,有细小茶素,晶莹着,闪灼着,交相辉映着,仿佛一片春的活力;而茶水之色则素净浓艳,似乎早春三月烟雨空蒙中的一片新绿,那水气氤氲,香如幽谷之兰,无意中便动人肺腑,芳香隽永;而茶叶,则像女子着衣裙在迎风渐渐地起舞,在旋转、在翩迁、在娥娜、在摇曳,直让人想起苏东坡的那句“历来佳茗似佳人”。
是平平如水的日子,你一向繁忙着,校园里各式各样的事务也从前让你累的一回家便蒙头大睡,但往往也会看到夜深人静时你的埋案疾书。我无以说清我心头的那种不舍,却也只能在这样的时候,娴熟地斟上一杯你喜爱的茶,让那一缕缕淡淡的醇香缓解你那一刻的劳累。
三毛说:“真实的高兴,不是狂喜,亦不是苦痛,在我很主观的来说,它是细水长流,碧海无波,在芸芸众生里做一个普通的人,享用生命一刹间的高兴,那么我们即使不死,也在天堂里了。”我只期望在这样的悄然消逝的韶光中,让生活里那些酸甜苦辣在能这一注灌溉之下,渐渐沉积,渐渐融解,渐渐地消逝。只留下满是茶香的氤氲空气中,这份细水长流的高兴。
四、这个有雨的夜里,想起三毛曾说“茶喝三道。第一道,苦若生命;第二道,甜似爱情;第三道,淡如清风。”很喜欢这句话,看似品茶,却也是实实在在的人生吧。
我倚窗而坐,许是沿用了你的习惯:只一杯茶,伴一首动听的乐曲。杯中,那绿的芽翠的叶渐渐舒展着浮冷静,浓郁的香气在那瞬间开端弥散开端袅袅升腾了--第一道,涩涩的,有点苦;第二道,是那浅浅的甜;第三道,淡淡的,是萦绕在舌间的那份回味甘醇,和杯中遗留的缕缕醇香……
是啊,任韶光飞逝,任年月流转,我只愿这样做个如茶般淡然的女子,在那纷纷扰扰的尘世里,不以物喜不以己悲,淡定而从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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